25-被动态溺水 下
这让他最受打击。 有一天,外公把他带到工作室,让他临摹梵高的《红色罂粟花》练习色彩。 杨还画得满头是汗,一边调色一边手抖。无论如何他都调不出让外公满意的红。画了好几天,整个工作室都是铺天盖地的罂粟,墙上也溅满了不同层次不同质感的“红”,仿佛置身于屠宰场,他的衣服上手上都淋着比血更醒目的红,满目都是重影,眼睛几乎已经无法辨识出其他颜色。 但是画了几百张几千朵,都没有外公满意的罂粟花。 外公冲他吼:“杨晓风这种蠢材都能画好,你凭什么画不好?” 外公大声地吼,杨还大声地哭。 他不是哭手又酸又痛磨破皮,也不是哭腰酸背痛想休息,他是为了那句“蠢材”而哭。为什么外公突然说爸爸是蠢材?很久以前,他还说这是他最骄傲的学生,不然也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他。外公说,再怎么哭也没用,画不好就不用吃饭。他把杨还带到厨房,将洗笔水放在他面前,告诉他,连临摹都不会的蠢东西绝不可能是他的血脉。 看着暗棕色的浑浊液体在沾满颜料的桶壁间晃荡,杨还禁不住想,要是把这桶水喝下去,就这样被毒死的话,是不是永远就不用画画了?作为外公的血脉,比起色盲,还是蠢材更体面。 他像水牛一样把桶举起来往嘴里灌,金属味、油脂味和苦涩味混合在一起,有点像是喝血。舌头发麻,胃里翻涌着,本能地把液体从嘴里倒出来。他趴在地上呕吐,吐到眼睛充血,耳鸣阵阵。 杨还天真地以为没有比那更糟糕的时刻。涂了润滑剂的粗大胃管强行插入喉管是一种解脱,胃囊被一遍遍灌满、抽干也无法令他感受到痛苦。看着总是优雅美丽的mama揪着外公的衣领不顾形象又哭又骂声嘶